一纸春秋（心泉）-春归何处(六十一)

　　失落?茫然?空乏?呆滞?坐在土窑上，每当我想起往事，过去的情景与残酷的现实就猛烈地冲撞在一起，直到这时我才知道什么叫悔不该当初，也只有这时才觉得我非常对不起你。所有的这一切搅得我头痛脑涨，折磨得我最后根本不敢去想任何事，只好呆如木鸡一般坐在那里，看着某一个地方怔怔地发愣。

　　一直快到下午三点钟，我才离开那里。离开之前，我再次深情地看了一遍那地方，与它做最后的诀别。我是带着近乎绝望的心情离开那里的，因为以后真的再也不想回到那里。

　　这一走就是很多年，当我再次回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是26年以后。那里除了那座土窑还依稀残留着一丝过去的影子之外，其他的地方都已经天翻地覆，早已没有了当年的模样。

　　当我来到生活区外的那条马路上，小秘鲁已经等在那里。直到这时我才注意到，已经两年没见面的她，似乎比印象当中又矮了许多，而唯一没变的是，她看起来依然还像一个小孩子。

　　没等我们说上几句话，她就忽然发现我不仅面容十分憔悴，身体还有些摇摇晃晃站立不稳，忙问我是不是病了?

　　当她得知我已经超过两天两夜没有合眼、甚至没有吃一口饭的时候，异常坚决地把我带回了她家，和她母亲简单说明了几句之后，安排我躺在她弟弟的房间里休息。

　　当我被小秘鲁叫醒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看窗外，才发现天已经很黑了，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候。

　　那天的晚饭是饺子，也是我长那么大以来吃过的个头最小的饺子，毫不夸张的讲，正常情况下，我一口就能吃进两三个。俗话说好吃不如饺子，虽然当时我感觉腹中空空，但那天并没有吃多少，因为又想起了你，便再也食之无味，咽不下去了。

　　在饭桌上，小秘鲁告诉我，她弟弟已经吃完去同学家住了，让我放心吃饭，晚上就在她家好好休息。那个时候，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这个朋友，而她也没奢求能有任何的回报，因为过去了很多年之后，她居然已经记不起当年的这件事来。

　　晚饭后，小秘鲁和我一直聊到深夜，告诉了我一些有关你的事情，特别是我离开学校之后。她说高中最后的一年里，大萝卜是你最好的朋友，按照她的思维，之所以你们能成为朋友，是因为你带有很强的目的性，因为大萝卜的数学好。至于情况是否真的如此，我并不关心，也不想深究，因为那些事本来就不重要。

　　她还告诉我原来那些同学的大致去向，除了那些提前当了老师的人之外，大萝卜和胖子都考上了首都医学院，大虾米上了中专，胖猫去了北师院，和尚什么都没考上，正在顺义三中复读。还告诉我黑妹儿也在顺义县城，并说她应该知道大萝卜的家。

　　也许是因为下午得到休息的缘故，到了后半夜，我依然无法入睡。站在窗前，望着黑漆漆夜空下你家的那栋楼房，我不敢相信能有机会躺在离你家这么近的地方，而且还是在一个女同学家里，你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生气，甚至会真的不再理我，因为有时候你的心眼也大不了哪去，只不过不轻易表现出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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