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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爸爸(十四)

管理员2020-01-13【丧葬文化】人已围观

  2013年春节过后,老爸的病情也越来越差了,医生在反复下了多次《病危通知书》后认为已把该说的都说尽了,且各种版本的《通知书》签收单也已收集存档,就也没有再下过《病危通知书》了,只是给我说,已到了最后时刻,随时都有可能走了,让我们做好各种准备,并把该通知的好友通知一下,来见最后一面,另外看看老人家还有没有什么话要留下的,可以问一下。这个最难,因为自始至终我们都没告诉老爸,他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小任也多次问我,到底老爸知不知道他的病情,说不定他自己都知道了,只是怕我们难过而装着不知呢。我说不像,一是老爸一辈子相信别人,从不会想到我们会瞒他什么,二是他与其他病人不一样,从不关心自己的检验结果。开始我还很小心,凡是各种化验单、CT片什么的,都是千方百计地让陪护收好,绝对不能给他看到,后来发现他根本就问都没问一下,更没有去翻看,就像与他无关似的。所以医生说要问一下他还有什么要给我们交待的话时,我都觉得无法开口。但不问又怕留下遗憾,我只能婉转地换个方式对他说,如果病好了后,你回家最想做的事是什么?他说没什么想做的。

  我西安的叔叔(我从小按陕西话叫大大)的儿子新艺打来电话,他们知道大伯的病情后,说想来成都看看,问是否方便。我告诉他情况很不好,并把医生的话给他说了。我说如果要来成都的话,一定要想一个理由,千万不要惊动了叔叔和婶婶,他们年纪也大了,不要让他们太担心。新艺说他会想法的。

  新艺和媳妇燕梅与两个朋友开车从西安过来,到了医院后,老爸虽然能认出他们,但说话已不是很清楚了。看到弟弟家里来了人(我还是给老爸说他们是来旅游的),老爸很激动,一直拉着他们俩的手…..。老爸以前给我说过多次,他们那一辈中,大大从小就是最聪明的,弦乐、键盘乐器样样精通,从事音乐教育工作几十年,桃李满天下。我妈也常给我说,几十年前,她第一次看到婶婶时(我从小按陕西话叫姨),就觉得长得太漂亮了,老妈在歌舞团工作那么多年,我还很难得听她说谁长得太漂亮。

  新艺他们回西安后,把情况告诉了姨,姨给我打来电话,我正好在医院陪着老爸,忙跑到病房外去接。姨只说了几句就已泣不成声了…..

  今年春节大年三十晚上,姨又打来问候电话,我给她们拜了年,又问候了我大大的身体情况,她说都还好,只是老爸的事还没给他说,但他好象是有点知道了。

  老同事们要来看老爸的,我们没有再阻止了,毕竟是几十年的战友同事,能见上最后一面也是大家的一片真情。但我们这一辈的同事、同学、朋友和下一辈的同事、同学、朋友,虽多次要求探望,我们还是婉拒了,一是因为大家都在忙工作,二是太兴师动众也不符合我们定的“低调”的原则。为此特代表我们全家对所有关心老爸的同事、同学、朋友表示深深地谢意!

  我们这一辈的同事、同学、朋友,虽都婉拒了他们来探视的要求,但还是有两位“硬闯”来了:一个是杨同学,几次都要求来医院问候,我都没让他来,因为他母亲王阿姨身体也不是很好,还需他照顾。结果杨同学打了一个擦边球,说是王阿姨非得要来看的,母命难违。王阿姨腿脚不方便,杨同学用轮椅把她从红照壁推到省医院,我妈说这么远的路太辛苦了,杨同学说不远,散着步就来了。与我爸同为难友的杨伯父几年前去世了,我分析他那病应该与长期精神压抑有很大关系。王阿姨与我妈两位“右属”在医院见面,百感交集。几十年来共同的经历、共同的磨难以及面对大难临头时在精神上相互同情、相互支撑,使我们两家度过了艰难,成为了全国几十万右派家庭中少有的完整地、“全建制”地等到了“改正”那一天的两个家庭!

  另一个是尔妮姐与叶哥。小的时候我妈常常下乡,总是把我寄养在尔妮姐家,与她们一家感情深厚。那时我是省歌院子里有名的费头子,天不怕地不怕,没有人能管得了,但唯一能把我镇得住的就是尔妮姐,不管我有多横,只要她一吼,我就老实了。她听说我爸病了后就给我打电话,问明情况后说要来看。我说你们那么忙的,不用了,我给老爸转达就行了。尔妮姐根本不管我的,说:叶哥在北京开会,等他回来就到医院看望。说完电话就放了,我都没有反应过来。尔妮姐与叶哥到医院看望是在老爸去世的前三天,那时老爸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用手比划,我根据理解在旁边翻译。叶哥问还认得他吗?老爸用手比划了一个长方形,又指了指病房墙上的电视。我说老爸说的是认得,常常在报纸和电视里看见。老爸三十多年前是尔妮姐与叶哥的媒人,5.12地震时,电视上常有叶哥在灾区指挥抢险救灾的镜头,老爸总是看得兴高采烈的。所以他指着电视,我就知道他是认得的。尔妮姐开玩笑地给老爸说,张伯伯,谢谢你给我介绍了一匹黑马。听到这话,老爸开心地笑了。这是我看到老爸的最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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