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的位置是:首页 > 殡葬资讯 > 丧葬文化丧葬文化

怀念父亲:弥留之际的十八小时

管理员2020-01-11【丧葬文化】人已围观

  2014年2月12日晚11点多,我已迷迷糊糊入睡,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将我惊醒,一看是我母亲家的座机,我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我接通了电话,电话中传来小弟的声音:“姐,爸爸又吐了,还带着血,妈妈让咱们把爸爸送去医院”。我忙回答:“好,我这就穿衣服上去”。还没等我穿好衣服,小弟又打来电话,告诉我说,妈妈不放心我的安全,让他开车下来接我一下,我答应他说,那我们在楼前的超市门口见。

  等我下楼来到超市门口,小弟的车也几乎同时到达,我坐上车掉头就回到了父亲家。一进家门母亲就告诉我,快叫救护车吧!说就在小弟去接我的时间里,父亲本想解个手,但用尿壶解不出来,母亲就说那我扶你去厕所吧,父亲坐起来,母亲扶着他走了不到2米的距离,父亲的身体就往下出溜,母亲赶紧喊来弟媳,他们俩人还拽不起来父亲,最后小侄女也赶过来,三人连拖带拽才把父亲扶到床上躺下,此时父亲已小便失禁了。父亲还和小弟媳说,想不到病情发展得这么快,看来他已经有所预感了。

  我赶紧打电话叫铁路的120,接线员问了地址就挂断了电话,一会儿,她又把电话打了过来,说是救护车的车胎破了,让我叫市急救中心的救护车,并告诉我让把病人拉到省中西医结合医院(铁路医院)。我又打了市里的120电话,市急救中心的接线员答应马上安排车辆,我告诉她在双塔寺铁路宿舍,走双塔二马路,放下电话后我就下了楼,准备到双塔二马路去接应救护车。等了几分钟,接到救护车上的人员打来的电话,我告诉他们一直向东开,我就在路边等着你们了,很快我就看到了救护车,我向他们招手,救护车在我身边停下,我上了车,指挥着他们将车开到了单元门口。

  车上的三人下了车,拿着担架、氧气袋和急救箱上了楼,简单量了一下血压,就准备抬父亲下楼上救护车,嘱咐我给他们拿上急救箱和氧气袋。小弟帮他们一起将父亲抬下楼,我和弟媳给他们拿上东西跟着上了车。很快车就到了铁路医院,急诊室的大夫已经在门口等候,推进急诊室后,马上又量了血压,并做了心电图,还让我去挂个号,我告诉大夫,我父亲就一直在消化科办着住院,只是这段时间回家了,他们就说那就去病房吧,接着就联系了二楼消化科,但因为电梯问题耽误了一段时间,因为就近能放进担架的电梯正在大修,所以他们又商量了半天,究竟应该从哪里走才能到二楼,最后是从急诊楼后门出去,再从医技楼的电梯上到二楼,叫开检验科的门,穿过检验科再转回到消化科,这时已是凌晨近一点了。

  等我们转回到消化科,小郭护士和一个大夫已经等在一个病房门口了。因为父亲去年大多数时间都在医院,所以和消化科的大夫、护士都很惯熟了,马上就将父亲安排到病床上,接上了心脏监护仪,先输上了液体和氧气,又从大腿根处抽了血,让我送到检验科,还拿来吸痰的机器给父亲吸痰,紧接着大夫根据病情给开了输液的药,我又到楼下的急诊药房取了药,父亲的呼吸很急促,就像缺氧似的。父亲的神智有些模糊,一个劲地问我们,一是问这是什么地方?告诉他是铁路医院消化科,他就说是不是铁路医院二部,怎么大夫不认识,因为这个大夫在他住院期间正在休产假,所以确实是不认识的。二是问输的什么药,告诉他是止血的和平喘的,他说平喘的效果不行,一直说着“气不够、气不够”,我又找到大夫,他们给父亲拿来一个氧气面罩,但戴上后父亲又无法出气,所以他一直往下拉着氧气面罩。因为在胳膊上输液的针跑了,所以就把输液针扎到了脚上,担心他再把针跑了,弟媳就抓着父亲的两只脚,由于太累了,又怕父亲的脚移动跑了针,弟媳就趴在父亲的脚旁边,病房里的陪侍人还以为弟媳是父亲的女儿,还问了她,得知是儿媳还感觉真是个不错的儿媳。

  我和小弟赶紧到大夫处询问情况,经过一系列的化验和检查,大夫给开出了病危通知书。目前诊断:上消化道出血,电解质紊乱,低钠低氧血症,代谢性酸中毒,肺部感染。我在通知书上签了字,在抢救措施中有切开气管、上呼吸机等选项,我和小弟商量着,大夫看出我们的心思,就说先不选也没关系,到时还会征求我们的意见,小弟还告诉大夫,如果是白天,他就可以和大连的哥哥商量一下。回到病房后,我想到,以前大弟曾经说过,如果下了病危通知书,就第一时间告诉他,他就安排回太原。考虑到半夜三更打电话怕吓坏了他们,我就给大弟发了个短信,告诉他我们已将父亲送到医院,现在医院已下达了病危通知书。我想他如果听到电话响,就会和我联系的,如果睡着了,等他醒来后,也会在第一时间和我联系的。果然在5:30左右接到了大弟的电话,我将病危通知书上的诊断依据读给他听了,他告诉我他去单位安排一下就准备回太原,并告诉我随时有情况及时和他联系。早上我和小弟商量后决定,让建平把我母亲、女儿和小侄女用车拉到医院,再来看看我父亲。

  一上午,父亲的意识基本是清楚的,还一直说要起床。母亲他们来了后,母亲还告诉父亲,你要有精神就念念“阿弥陀佛”,父亲当时就念了一句。消化科的陈主任早上一交班,就过来看了父亲,告诉我们,单间今天有个出院的,让我们一会儿搬到单间里。等护士长和护士们收拾完单间,我们就搬了进去。

  小弟告诉我,大弟已订好下午4:10到太原的机票,带着大侄女一同过来。我们就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母亲。搬进单间后,父亲还是感觉到气不够,但他还是嫌出不来气而把氧气面罩往下拉,科里的老杨护士看到后,觉得与其这样还不如就用氧气管吸氧还好些,因此就又换回了氧气管。

  快到中午了,我让母亲、小弟和小侄女去医院食堂吃点饭,我和建平计划去婆婆家吃中午饭。午饭后,我和建平在婆家休息了一会儿,就回到了医院,想把母亲和小侄女送回家去,因为小侄女今年要高考。临走时,小侄女告诉父亲“爷爷:我先回家呀!”母亲也对父亲说:“老伴,我先陪聪聪回去复习,给她做做饭,她还要准备高考。”父亲留下了他在世的最后一句话,也是他最后的心愿:“聪聪,爷爷等着你的好消息啊!”

  后来听母亲说起,在我和建平回婆家吃午饭时,小侄女告诉父亲:“爷爷,一会我大伯和毛姐就回来呀!”父亲还回答说:“哦,又回来呀!”说明父亲的神智还是清醒的,因为大弟一家是初六才回去的,到此时也才走了一周的时间。

  母亲和小侄女走后,父亲就再没说过话,他的呼吸也不像上午那样感觉上不来气了,小弟还说,爸爸现在的呼吸比较浅,所以平和了些。只见父亲大睁着双眼,不转也不动,老杨护士过来看到这个情况,叫道:“汪师傅”,“哦”父亲下意识地应了一声,老杨护士告诉他,闭上眼休息一会吧!并顺手给他合上双眼,但手一离开,父亲的眼睛又睁开了。老杨护士对我说,他这是在等人呢!我告诉她,我大弟和大侄女现已在路上,4:10飞机就到太原了。我在心里默默地念着“阿弥陀佛”,请保佑我的父亲能够等到大弟和大侄女的到来。

  自从来到医院,父亲就没有排小便,上午护士来问过,父亲还说两次尿了大约有300ml,但小弟却说根本没有,最多也就是10ml,因为父亲几次说要小便,都是小弟给他接的,护士看看父亲,又看看小弟,好像在问,我到底听谁的呀?直到下午已输入2900ml液体,父亲也没小便,所以决定给他插个尿管,护士长看着一个护士给父亲插尿管,最后还是她亲自动手给父亲插好了。但直到父亲去世也就最多排出了50ml尿液,说明他的肾脏已经衰竭了。

  下午五点,建平把大弟和大侄女从机场直接接到了病房,大弟对父亲说:“爸,我回来了!”大侄女也对父亲说:“爷爷,我回来了!”此时,父亲虽然可能听到了他们的呼唤,但他已无力回答他们了。大侄女的眼圈已湿润了,问她爸爸,爷爷多会儿能醒过来,大弟告诉他,也可能醒不过来了。

  由于不知父亲还能扛多久,所以我们姐弟商量好,晚上准备让两个弟弟守在病房,我和建平到婆家休息,以便有情况时,能够马上回到病房。所以就想让建平先把两个侄女和小弟媳送回母亲家,他们走后已是近下午六点了,我就说让两个弟弟先去食堂吃点饭,而且我先让小弟去食堂排队,如果人不多就给我打个电话,我再让大弟下去吃饭,结果小弟才下去看到没人就给我打电话,我就让大弟下去吃饭。他俩刚走,我就看到监护仪上父亲的心跳从90多一下就降到了40多,我就赶紧按铃叫护士,段医生和护士一同进来,一看监护仪,段医生马上叫护士,快推急救车来,段医生就马上给父亲做心脏按压,同时给护士下着医嘱。我立刻就给小弟打电话,接通后我就只说了两句:“快上来!快上来!”很快两个弟弟就跑了上来,大弟一看情况,马上说快打电话,把所有的家人都接来,我和小弟就分别给建平和母亲家打电话。此时陈主任、孙大夫、护士长也都来到病房,孙大夫替换段医生继续给父亲做着心脏按压,监护仪上的心跳也就维持在30——40之间,陈主任问段大夫,抢救了多长时间了,答复有近20分钟了,陈主任看着大弟问,还继续等家人吗?大弟是学医的,他明白监护仪上的三、四十次心跳,是靠着心脏按压实现的,所以他说,看表吧!大家不约而同地看了下表,18:17分,于是大夫们终止了抢救,撤掉了父亲身上的所有仪器和管子,陈主任告诉我们,还要给父亲做一个心电图,以证实确已死亡,我们知道这是程序,就让他们最后给父亲做了心电图,看到心电图纸上的一条水平线,我就知道父亲真的已离我们而去了,我的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但我知道现在还不是伤心的时候,我们必须让父亲安详地离去。

  两个弟弟将父亲的衣服剪下来,小弟打来一盆热水,并将一瓶白酒倒进去,他们二人给父亲从头到脚全身都擦洗了一遍,我在一旁的床上为父亲将里外几层的寿衣套好,然后我们姐弟三人为父亲穿好了衣服。大弟还说,父亲这是算计好了的,就是我们姐弟三人送他。记得父亲生前曾和我说过,如果他走时,一定要照顾好我的母亲。等到母亲和其他家人到来时,我们已做完了这一切。母亲虽然对父亲的离去很痛心,但毕竟经过九个多月的时间,她也有了一定的心里准备。两个侄女一直陪在母亲身边,最后是由宋宇将母亲和两个侄女送回了家中。

  接下来消化科给联系了医院太平间,他们来人把父亲的遗体及铺盖装入一个塑料袋中,暂时推到了太平间。小弟和建平联系了殡仪馆,他们很快就会来人将遗体拉走。我们姐弟三人、建平、媛媛和小弟媳一起,在医院太平间祭奠了父亲,殡仪馆来车将父亲的遗体拉走,王少华(小弟的连襟)、陈海元(小弟的同事)和我们一起去了殡仪馆,办理了各项手续,回到家已经是晚上11点了。

  上午,孙大夫上班后来过病房,告诉说父亲的肝功能不正常,转氨酶800多。事后大弟告诉我,说明可能肿瘤已转移到了肝部。在春节前,母亲告诉我说近来父亲的痰特别多,经常夜里咳嗽的不能睡觉,有时睡着了又会咳醒,大弟春节回来时,看到这个情况,在网上查了半天,决定让父亲服用一下阿奇霉素冲剂,这个可以溶解后,从父亲的肠管中打入,每次五小袋,连续服用三天。还告诉我们,如果没好休息一周后,可再服用三天。服用了三天后,情况有了一定的好转,但一周后父亲不想再服了。这些情况说明父亲出现了肺部感染。大弟曾说过,父亲的病就怕三种情况:胃出血、肿瘤转移、肺部感染。看来这三种情况都同时出现了,看来这是造成父亲离去的直接原因。

  在农历2013年7月30,我们全家人在离家最近的饭店“百姓渔村”给父亲过了八十大寿,在这之前,两个弟弟曾想过找个有纪念意义的地方,给父亲过个难忘的生日,但思虑再三由于父亲的身体状况而没有实现。一家人都明白,这很可能就是最后一次给父亲过生日了,大弟和弟媳专程从千里之外赶了回来,我也提前准备好想给父亲唱一首刘和刚演唱过的《父亲》,作为给他的生日礼物,但我知道自己无法控制内心的情绪,也实在不忍心破坏了全家人强忍悲痛创造出来的愉悦氛围,所以就没能实现我的这一愿望。

  最后,就用这首《父亲》的歌词作为这篇祭文的结束吧!

  想想您的背影

  我感受了坚韧

  抚摸您的双手

  我摸到了艰辛

  不知不觉您鬓角露了白发

  不声不响您眼角上添了皱纹

  我的老父亲

  我最疼爱的人

  人间的甘甜有十分

  您只尝了三分

  这辈子做你的儿女

  我没有做够

  央求您呀下辈子

  还做我的父亲

  听听您的叮嘱

  我接过了自信

  凝望您的目光

  我看到了爱心

  有老有小您手里捧着笑声

  再苦再累您脸上挂着温馨

  我的老父亲

  我最疼爱的人

  生活的苦涩有三分

  您却吃了十分

  这辈子做你的儿女

  我没有做够

  央求您呀下辈子

  还做我的父亲

  我的老父亲

聚合标签:

有用+1! ()

文章评论

    共有条评论来说两句吧...

点击排行

本站推荐

[!--temp.k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