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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味里头忆父母

管理员2019-12-04【丧葬文化】人已围观

  扫窑——年味里头忆父母之一

  二十三,胡拾翻!清早起来 ,日上三竿,父亲和母亲,将餐具案板,铺盖卷儿和坛坛罐罐,一应小物件家什,统统搬出去放在碾盘、磨盘。 开始扫窑糊窗。三米多高的窑顶和窗户,我们是够不着的,那时觉得我们的父亲母亲好了不起,好伟岸!

  父亲拿一根长木棍绑在早已准备好的扫帚上,头上裹一块毛巾,身上穿一件旧衣服, 三下两下,窑洞里灰尘弥漫。那时候乡下人家没有口罩,父亲硬是憋着气要将窑洞全部扫完。 待灰尘散尽,开始糊窗。三米多高的窗户,父亲需要踩着梯子才能够着。母亲负责裱糊底部窗框和剪贴窗花。 待打扫完地板,火上开水滚烫,水蒸气弥漫屋子,空气中全是清新湿润的气味时,我们帮父母亲将铺盖家什一应物品一件件搬回屋子摆放好。

  在母亲的指挥下,父亲开始贴年画。年画有新添置的,有连续用了好几年的。我们给父亲当下手,准备小钉子,小锤子。高粱秸秆一劈两半,中间扎个小钉子,正好能将年画的一边订个牢牢实实。 年画贴好了,小伙伴们三三两两到各家各户去欣赏。年龄大点的负责将年画上的文字读出来大家听,当中要是没有识字的小伙伴,大家就只看年画画面,自己去意会,看看热闹了。我家的年画,还有没出钱的,那就是弟兄姐妹们从学校领回来的奖状,被父母亲贴在家里最最醒目的位置!年年领,人人领,弟兄姐妹们好几个,奖状贴了几排几行!

  日落西山,洗漱完毕,扫窑工作才算胜利完结。看着干净的窑洞,雪亮的窗户,漂亮的年画,我们和父母亲一样,心情如屋子里的环境一样清新、舒适、幸福!

  写对联——年味里头忆父母之二

  二十四,写福字。乡下的农村,过年的对联均是手工书写。早些时候,大人们去招贤赶集时顺便买两张红纸。腊月二十三扫完窑洞后,从二十四便开始写对联了。

  八十年代的农村,村民的文化水平处于扫盲程度,而会写毛笔字、会编对联的就更少了。我们弟兄仨陆续从初中、高中、中专毕业后,就属于村里最高学识水平了。写对联的任务好像义不容辞。

  从二十四开始,左邻右舍陆陆续续将自家红纸拿来让写对联。早些时候父亲从村里代销店买了毛笔和墨块,弟兄们一个负责研墨,一个负责写对联,一个在跟前抻纸伺候。写累了就交换角色。对联的素材多是从对联集锦小册子上得来,也有自己编撰的。这是一个非常有趣有益也很辛苦的差事。大哥的水平最高,毛笔字写的最好,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写的多了,好词佳句,涌上心头,脱口而出。毛笔字水平也有长足的进步。父母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在做年活的间隙还不时地会给我们研墨抻纸晾晒对联。 有时一天能写上几个小时。趴在炕上的小桌子上是很累很累的!这个活儿一般会延续到年初才完。写的多了也会心烦的。这时父母亲就鼓励开导我们,都是邻里邻家乡里乡亲的,互相帮个忙是完全应该的。 时间一长,写对联的活儿好像理所当然就是我们的了。一到过年时节,乡亲们自然而然把红纸拿过来让写。当然好多乡亲们还是会或表扬或感谢的。也有个别人会说风凉话。有个叫高茂德(?候柱父亲)的人就说过这样一句话:让他们弟兄们去写吧,他们再会做的是什么呢?这句话很伤父亲的心的,每每说起来父亲都会耿耿于怀,为我们弟兄们鸣不平的。

  生活在城市,如今的对联家家户户都选择到街上去买,很少有人过年写对联了。不知道我们农村老家乡亲们还写对联吗,还有人会写对联吗,还有人愿意付出那样辛苦的劳动吗。好怀念好怀念农村的那段时光。在父母亲跟前为乡亲们写对联,丰富了自己的知识思维,提高了了自己毛笔字水平,最最重要是给父母亲长了脸。 让父母亲觉得,他们培养了三个有文化的儿子,吃公家饭的儿子。儿子们在村里有作为,能为乡亲们做事了!这其实也符合父母亲一贯的作风,那就是热情、助人为乐!

  写对联,累,并快乐着!

  炸豆腐——年味里头忆父母之三

  二十五,炸豆腐。到了腊月二十五,年越来越近了,年味越来越浓了。家家户户,能手高厨,红烧肉,干炸带鱼,干炸豆腐,鱼丸肉丸,好不热闹! 七八十年代的吕梁农村,经济条件异常落后,同时代的人是很少有人见过鱼丸肉丸带鱼红烧肉的,更别说吃过了。豆腐作为农民的奢侈品,在逢时过节还是有的。也只有在重大节日里才有人到村里来卖豆腐。记得母亲每次总是提前称上一斤或者几两黑豆去换回一斤多豆腐。这种物物交换的方式在当今农村豆腐交易中还是很盛行的。当年,也只有像母亲们这样精致干练的大人们才能计算的出来。 过年是农村重大节日。母亲用黑豆换回来的豆腐自然要比平时节日要多很多的。看着四四方方一大块豆腐,你可不知道我们有多嘴馋,有多高兴了! 母亲非常开通大方,总会让我们每人先吃上一大块白豆腐,解解嘴馋。剩下的豆腐,母亲要做成油炸豆腐,以备过年盛宴。

  母亲事先将豆腐上锅蒸,蒸出来的豆腐会减少许多水分的,炸起来较快,也省油。炸豆腐是有技术含量的。炸老了,豆腐吃起来干硬如柴,炸嫩了,吃不出油炸豆腐的味道。母亲炸出来的豆腐火候适中,非常上口。豆腐炸好了,看着一片片摆在案板上的黄褐色的豆腐,我们闻着却是年的味道啊!待炸出来的豆腐凉了,母亲将一片片豆腐整整齐齐地码放在一只黑瓷盆里,放在院子里背阴的地方,这些地方是我们家天然的大冰箱啊。再用一块大石头压紧,以防小动物们来偷食。

  豆腐炸好了,母亲还要炸制好几种面食,乡下人俗称”油果子”。母亲将提前醒好的面擀制成几层,切成小块,稍微抖弄一下即可;如果双手一转,就成一个小麻花;如果要将小块的面团大幅度的抖开,就成散开状了,我们称之为馓子。 有时候母亲还会在面团中间夹一层糖果之类的甜食,,炸出来的油果子也是脆生舒爽,相当好吃的。油果子和酒枣是母亲在正月里招待客人的必需品。当然,客人吃的同时,我们也是可以大饱口福的。

  年关临近,世代好友保卫兄弟给我送来了一大包油炸豆腐,如今这种很平常的食材,在我眼里却是年的颜色,年的味道。只是油果子这种美食做起来工序多,我没有学到母亲的一招一式,再很难吃到了。前些天岳母给了几个馓子,让我又闻到了年的味道,想起了我亲爱的母亲。

  放鞭炮——年味里头忆父母之四

  过大年,放鞭炮,小朋友们真热闹。炸响的鞭炮,吉祥的童谣,让我想起了小时候过年。好热闹,好幸福哦!

  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我们就在掐指计算、翘首等待了。 年前,父亲从招贤集上买回足够的鞭炮。除夕这天,为了除潮,母亲将五颜六色的鞭炮摆放在锅台上,当父亲将高大结实的火炉点着的时候,母亲将一挂挂鞭炮交给我们来院子里燃放。小时候的鞭炮是纯火药炮,做工非常精巧,个头也很小,威力非常有限,但是响声却不比现在的炸药炮逊色。 围着火炉放鞭炮是件非常高兴快乐的事情。懂事的我们是不会一下子将鞭炮放完的,总是将鞭炮掐成两节,三节,掐成零碎的一个一个来燃放。小时候的鞭炮是可以用手掐住燃放的。若果偶尔有几个响不了的鞭炮,我们就将鞭炮从中间断开,抓住两头,用长香在断口上引燃火药,喷涌的火焰对于儿童的我们又是一种别样的过年感受。就着火炉的光亮,我们还会将折断的鞭炮,火药口朝上放在地面上,在香头引燃火药的瞬间用一只脚朝着喷涌而出的烈焰狠踏,瞬间鞭炮会重新炸响。还能够将两个鞭炮对折后的四节成十字型摆放在地面上,火药口相互对方,中间放一点漏出来的黑火药,用香头引燃黑火药,立刻,四个相向的断鞭炮火光对射,极为壮观!

  燃放鞭炮是要持续到大年早晨的。父亲起的特别早,为的是赶个早图个吉祥。除夕晚上玩累的我们是早起不来的。当我们醒来的时候,父亲已经将开门炮放了。母亲将崭新的衣服鞋袜给我们弟兄姐妹们依次摆放好了。穿着新衣服新鞋袜,第一件事情就是出去放鞭炮。我们依旧还是一个一个的来放,为的是节省,为的是将这份过年的快乐绵延长久。 传统意义上农村的过年往往要延续到正月二十五结束。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母亲会将有限的鞭炮安排到各个不同的时间节点上让我们燃放。除夕、大年初一、初五(破五)、初六(初六补年初)、初七(初七补大年,亦称人齐日,人日),十五,二十五。除了这些时间节点要燃放鞭炮外,正月走亲戚出门要放鞭炮,我们弟兄姐妹们远离家乡去上学要放鞭炮。在母亲的心里,鞭炮代表了驱邪,代表了吉祥美好! 燃放鞭炮贯穿了我们的童年时期的过年,也贯穿了母亲的一生。

  鞭炮的声音是年的声音,火药的味道是年的味道!这又何尝不是母亲的声音和母爱的味道呢?

  怀念我远去的童年,远去的母亲!我的美好,我的爱!

  过大年——年味里头忆父母之五

  除夕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经过多日来的扫窑糊窗贴年画炸豆腐一系列准备工作,经过除夕夜里年 夜饭燃放鞭炮的持续发酵,大年这天将年的氛围推向了春节的高潮。

  记忆中的大年早晨,父亲早早起来燃放开门炮,寄予一家人新的一年一炮打响,开门吉祥。母亲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将除夕夜里没有来得及发给我们的压岁钱,给我们悄悄地放在枕头下面。给我们准备新衣服。七八十年代,社会生活不很富裕,我们家弟兄姐妹多,家庭生活更不容易。但是父母亲在过年的时候还是一定要给我们缝制新衣服的。

  穿上新衣服新鞋子,我们呼朋引伴,走东家串西家地疯逛,或者围着还未熄灭的火炉子捡拾除夕夜里没有炸响的鞭炮来玩。 父亲母亲则围着锅台准备大年的三顿美食,同时还要用水果糖酒枣油果子招待我们引回来的小伙伴们。

  大年的三顿美食分别是早餐手擀长豆面烩猪肉臊子菜,午餐羊肉饺子,晚餐面茶。对于一年四季也吃不上几次猪羊肉的我们来说,早晨的猪肉臊子和中午的羊肉饺子特别的好吃,或许也是妈妈的厨艺好吧,儿时对于这两次美餐记忆特别深刻。隐隐约约现在还能想起儿时这两次美食的馨香和味道。

  大年全天,妈妈是有很多讲究的。首先是在这一天里,全家人不能生气,不能闹别扭,更不可以说不中听的话,所讲之话一定要是吉祥的话,励志的话,祝福的话。是为大年的话!在这一天里,即使不听话的我们有谁做错了什么,母亲也不会打骂我们,充其量也就是很委婉的批评罢了。在这一天里,妈妈鼓励全家人不在白天午睡,即使她自己连日来做家务活很累了,也不肯躺床上睡上一觉。妈妈说,大年白天要是睡觉了,一年四季会瞌睡,会没精打采的。母亲的话不尽然有道理,但是母亲的教导让我们热热闹闹过足了年隐,让我们大年初一精精神神,预示了一年四季的精力旺盛,精神充沛!

  如今接近知命之年的我们,生活之殷实是我们儿时所不能比拟的。人民娱乐的条件是我们儿时做梦也想不到的。应该说,过年更热闹,更有意义。但在我脑海里,年的热闹年的味道仍旧停留在七八十年代,停留在儿时父母亲身边过年的记忆!

  填仓节——年味里头忆父母之六

  小时候的老家农村,正月二十五——填仓节是春节的最后一天,二十五一过,农民开始农耕,学生开始返校,农村又恢复“昼出耘田夜绩麻,村庄儿女各当家。 童孙未解供耕织,也傍桑阴学种瓜。”的繁荣升平景象。

  这一天里,巧手的妈妈早早地用黑豆面蒸捏出仓官、仓婆、灯盏、十二相属等各种面食;勤劳的父亲在带领我们给爷爷奶奶们扫墓之余,要将田间地头的酸枣灌木——圪针,悉数采集后,用一根长绳拉回来放在大门外面;哥哥姐姐和我们一起用泥巴揉捏成一个个球体,上面插满长香头,中间再插一根小木棍,做成一个个精致的“火榴弹”。

  清晨起床后,在哥哥的带领下,我们哥几个自己动手,用刀锯锤子钉子各种工具做成一个个精致的小平板车,将妈妈给我们蒸捏好的十二相属小马、小狗等面食捆绑在车上。小朋友们拉上各自的高大威猛的小狗小马满院子疯跑,热闹的氛围由此拉开了序幕。

  傍晚时节,妈妈给特制的小狗小马仓官仓婆等各种灯盏里盛放少许麻油,中间再放置一根棉线,待麻油浸润透这根灯芯时,将一盏盏灯盏点亮放置在水缸里、粮缸上以及门框之上。顿时整个屋子里灯火通明。长大后才知道这个习俗的用意是:“点遍灯、烧遍香,家家粮食填满仓”。

  夜幕来临了,整个院子里住的几户人家全部集中到大门外面,将如山的圪针堆放在一起,大人们将圪针点燃,熊熊的火焰照亮了院子内外。我们兄妹几个和院子里所有的小伙伴一样,将家里存储的鞭炮、高升和白天做好的榴弹,悉数拿了出来。此起披伏的鞭炮声过后,一支支高升像离玄的箭冲向了深邃无比的苍穹,炸响在了无边的暗夜里。最后我们将放置在火堆里的自制榴弹拿出来,用力扔向远处,榴弹上的长香头在流动的空气中拼命的发出耀眼的亮光,一颗颗火榴弹带着小伙伴们的无限快乐,也带着大人们对丰收的无限希冀飞向了远方……

  借着火光,我们和大人们在院内外的墙壁上找寻各种“填仓虫”,说来也怪,这时候还真能找到不少复苏的小虫蚁。大人们说,找到的“填仓虫”越多,兆头越好,丰收的希望越大。大火渐渐的熄灭了,大人们将各家的灯盏拿出来放在灰烬上烘烤后分给我们每个人吃,寓意人人个个家家户户都能吃到丰收的粮食。夜深了,冲天的大火熄灭了,儿童的快乐没有熄灭,父辈们一年的希望之火才刚刚点燃。如今,父亲母亲相继远去了,做孩子的机会永永远远的没有了。但是记忆深处的那一盏盏面食灯盏永不熄灭,那一颗颗火榴弹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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