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侄女大婚

管理员2019-11-29【丧葬文化】人已围观

  去年的某一天,弟弟郑重其事地告诉我:洁洁的婚期定了,是10月18日。

  我早就盼着这个美好的日子了!

  盼着侄女大婚,已非一朝一夕的事情了。爱妻还在时,我俩就多次议论过,不过那时她已经沉疴缠身。她常常跟我说,阿庆四毛这些年过来挺不容易的,现在洁洁长大了,一表人才,也有了一个挺不错的固定工作,该是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女儿成家立业,对弟弟弟媳来说,意义无比重大:肩上的担子轻了(她们是不可能带孩子的),心情会更好……

  说起弟弟弟媳的“挺不容易”,谁都知道;自然,说起弟弟对弟媳的忠贞不二,四邻八舍谁都清楚。弟媳从小就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已经是一个三闯“鬼门关”的人了。爱妻常说,她俩都是属虎的,可都是病虎一只,一辈子都是疾病缠身,和医院、医生打了一辈子的交道。我曾把她俩比作一根藤上的两个苦瓜。爱妻觉得她肩上的压力特别大,因为弟弟弟媳的“月老”正是她。有时爱妻觉得对我弟弟很愧疚,自从四毛进门,弟弟就没有轻松过,消停过。他还没有结婚,就遭遇了弟媳的第一次心脏换瓣手术,那是1984年。13年后,弟媳又进行了第二次换瓣,那时她已经从电器五金厂调到了铁马家用电器厂。第三次换瓣是2012年。那一次我最伤感,因为上一年爱妻去世了,看着弟媳又要遭受人生的一次重大磨难,如有不测,我们兄弟俩将如何面对自己的下半辈子?好在弟媳是个生命力极强的人,三道坎她都闯过去了。弟媳的三次心脏换瓣手术都是在浙一医院心胸外科做的,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每次主刀的却都是响当当的大教授,他们的大名我一直铭记不忘:叶丁生、陈军、倪一鸣。他们不但医术高超,人品也很高尚。第二次换瓣时,社会上时兴给医生送红包,我弟弟家条件差,也给主刀医生陈军送了2000元红包。那一天,陈军主任到病房看望术后的弟媳,他走到病床边,看了看弟媳,问了问术后的情况,然后笑眯眯地把红包原封不动地塞到了弟媳的枕头底下。我和爱妻在议论洁洁的婚事时,弟媳已经历了两次大手术,要是她在,遇上第三次手术,爱妻一定会寝食不安的。要是她知道以后弟媳还有一个更大的坎在等待她,还不知她会急成什么样子?!

  这等待着弟媳的第四个坎,发生在第二年的四月。从表面看,弟媳的病是从感冒开始的。后来越来越严重,连湖州中心医院也无能为力了,于是只好转院到浙一。住进呼吸内科后,情况很糟糕,好几天,她已经处在心力衰竭的病危状态,连医生也连连摇头了,说不是今晚就是明天的事了,要家属作最坏的打算,准备后事。我在《弟媳的禽流感》一文中已经写得特详细了,我在离开弟媳的病房时,禁不住泪流满面,以为就此永诀了。想不到几天后,她竟奇迹般的出院了,任何人都会觉得这一刻如在梦中!

  哎,不说这些了。今天写的是侄女大婚,不说伤心事了!这洁洁我是看着她长大的,我手里几乎保存着童年少女时期她的全部影像,包括我亲自送她去台州学院上学的记录。我有一个坏习惯,就是特喜欢咬小孩子的手臂,小时候只要看见洁洁,就会说让老伯伯咬一口,她也很自然地把手臂伸过来,如果我咬的重了点,她会稍稍皱一下眉头。那时我问她:“你让老伯伯咬到几岁?”她说十八岁。后来到十四五岁,洁洁已经快长成大姑娘了,她也不让我咬了,我也不想咬了。别看她是个女孩子,脾气可是有点倔的,从学校里开始,她就不喜欢拍马奉承这一套,也因此吃过一些亏,我觉得她的这种性格和儿子挺相仿。但她在同龄人中威信很高,大学里还当了什么联合会的主席。人也生得身高马大的,得过乒乓球的省青少年亚军,现在在学校就是教体育。她有一个缺点,就是不善于和长辈们说话沟通,平日里极少接到她主动打来的电话,可恰恰是她主动将我的手机纳入了她的亲情网。我印象最深主动给我打电话是她妈妈在浙一医院生命垂危的那一天晚上,她在电话里叫了我一声老伯伯就大哭起来,我顿时也流下来眼泪。这个孩子很刚强,她挺不住了,大哭了,可见事情已经多么严重!在医院那些日子,洁洁尽心尽力地照顾妈妈开导妈妈,使弟媳增强了要活下去的勇气。

  想到这些,再想到洁洁要大婚了,心里确实十分激动。自从侄女有了心中的那一半,我就替她替弟弟弟媳高兴,可惜那时爱妻早已没有这种感觉了。平日里,弟弟弟媳对我们好,爱妻心里明白着呢,要是她健在,就她那热心肠,肯定会忙里忙外的。记得彦彦结婚那会,爱妻已经病入膏肓,她好几次由我搀扶着和对面的小妹招手,让我送上破天荒的重礼,但小姨子坚决不收,退回了大部,害得爱妻十分难过。她整天唠叨着参加外甥的婚礼,结果到大婚那天,已经连床都起不来了,只能让我在窗台上往下面拍几个照让她躺着看看。我一个人沉思着,想到侄女的大婚,联想外甥的婚礼,再想到已经作古的爱妻,一切恍如隔世。心里滴着血,眼中流着泪。

  现在操办喜事,已不同于我们年轻的时候。那时候大家经济条件都比较差,办酒席都是借一个大厅,请一位大厨烧的,食材都由自己操办。我结婚时,借的是好友家琪家的厅堂,那时物资还比较匮乏,鱼肉等都是凭票供应,要嘛自己去找门路。我记得朋友(那时兴叫小弟兄)薄子雄邹顺通孙誉等去东林帮我买来青鱼草鱼,我心里有多高兴。到后来内弟大喜时,食材购买已经不成什么问题了,但也仍是自办的。我当了酒席操办的总指挥,内弟的几个小兄弟人人努力,闻风而动。即使到世纪初儿子结婚时,婚宴的礼仪还是需要我这个做父亲的操心。现在就不同了,酒席都是包的;买了酒水香烟,自己的小车开一趟送达饭店;婚礼的主持人饭店有,操心的事实在不多。这种情况十分适合弟弟这个家庭。

  身为当事人的弟弟,最操心的事倒是早些时候家里的装修。女儿出嫁,这蜗居还要接待新客“坐茶”,还要闹新房,总得体面一点。而轮到我操心的事,基本上就没有了。记起来化了我时间的,就是写请柬,这是我的优势,也非我莫属。

  “落桌”那天,儿子一家一早就来南浔,第二天他要去七都给阿伯婶婶买大闸蟹,酒席上用的。洁洁早就给孙子洋洋玄外甥晟晟买好了一套合身的白西装,那天试穿了感觉挺潇洒,可见洁洁的眼力上佳。“落桌”夜饭在“家浙会”,正桌在“丽菁大酒店”。正日,我们三四点钟就起床了,昨天回来晚,其实也睡不了多少时间。到弟弟家,弟弟已经把红地毯都铺好了。妹妹妹夫外甥他们都几乎是同时达到。进门时,化妆师已经在给新娘子和弟媳化妆了。看着新娘子如花似玉,看着弟媳浑身喜气冲冲,仿佛年轻了20岁,我心里顿时涌上一阵说不出的感觉,我真心祝贺这左盼右盼的好日子终于到来,真心祝贺弟媳终于看到了这令人欣喜的一天,但我又黯然神伤爱妻走了,她没有看到这欢欣鼓舞的一天,禁不住流下了热泪。

  那一天天气很好,婚事也办得很圆满。但我碎片化的心情还时时泛起,很多次想到侄女大婚,想到幸运的弟媳,感伤爱妻的过早离去。我唯一聊以自慰的,是在经济上尽了我的力,我眼下只有这么一个亲弟弟,只有这么一个亲侄女,我能不尽力吗?

  现在,我盼的是侄女早生贵子,盼的是弟弟弟媳早日怀抱外甥。(2016.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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